好久不見,各位吃飽了嗎?
所謂目標要遠,夢想要大,受到「好吃的餃子一顆要台幣35元」重大打擊的gyoza-lover我,最近汲汲營營地到亞洲超市搜集冷凍水餃皮,週日中午一面準備午餐、一邊自製餡料挑戰包水餃,朝著「有天我會做出八方雲集的等級!」的夢想邁進。還挑戰用麵粉水煎那脆脆的底。
不過現實是,不知為何原味豬絞肉不太好買,市場大都是已調味的現成香腸內餡,或是非常瘦的牛絞肉…一些穆斯林肉鋪種類少又沒有豬肉,韭菜也不太常見。離打敗八方園(我爸取的縮寫)還有漫長的路。下次要挑戰的是泡菜口味。

其實這篇是要談談最近發佈的《JERK CHICKEN》MV的事情。(正題)三月多那時總算結案,過了三個月才跟FunkyMo的專輯一同發行,得到許多回應,真的很感謝各位的支持鼓勵,覺得短短幾個字就讓八個多月的辛苦都值了。
關於FunkyMo的簡介請大家讀讀他專輯的文案,寫得真好。說起來我跟Mo哥算是高中時代跳舞認識,不約而同兩人都在人生某階段突然重大轉行 – 我考上動畫所,他開始了音樂之路,前面到底在幹嘛就再也不追究。
記得研究所第一年做聯合製作短片,剛好連絡上Mo哥,想說那就一起合作看看吧!雖說認識但沒真的見面聊過,第一次溝通約在台北的咖啡廳,他居然抱著整台keyboard華麗登場(但後來好像沒用)。
結果期末評鑑前終於趕完動畫要配音時,Mo哥人間蒸發,崩潰的我在評鑑前的深夜,用iMovie(那時Adobe也只會Ps)把罐頭音效剪剪貼貼、之前溝通時給的sample通通用進去,house樂拿來當片尾曲意外地不錯。結果老師評語「罐頭聲音弄一弄其實也蠻搭這風格的」,驚險過關。
這件事後來也沒再提起(笑),過了兩年後我跑去LA,Mo哥人也跑到美國學音樂了。當時修了一門《Visual Music》,也剛好又連絡上,就決定再一起來做點什麼。當時每天看網路教學試著做Motion-graphics,跟Mo哥一起研究怎樣無限Loop:
後來課堂作業,用Mo哥準備的歌弄了一支很徒法煉鋼的蟲蟲故事:
還記得厲害的學長看了很興奮,課堂上流暢地說了很多好的評語。期末找了他跟另個霸少一起組隊,又跟Mo哥要了另首歌來。雖說人在商業大國,還是不時沈溺在很天馬行空的「不實用」藝術風格裡(Mo哥也一樣喜歡很獵奇的東西),看了義大利插畫家的作品、跟台灣house舞者的作品,就非常想「animate兩條跳舞的腿」。畢竟只是課堂作業,其他人就「嗯好啊做吧」,聽了曲子後才真正開始感到興奮,在最後一刻組出了相當有趣的作品。後來托兩位強者的福,還入選Adobe的設計比賽。
去年大概六月在小鎮工作,每天畫超過八小時並隨時被打槍的壓力之下,晚上跟其他助手都累到不行,時常出去吃點好吃的、喝酒舒壓,再回工作室用手繪版看電影(笑)。有天Mo哥突然一則訊息「要不要幫我做MV」,立刻夢醒,發現已經很久沒有自己的作品了。
「是怎麼樣的歌呢?」
他很簡短地說:「你知道Jamie Oliver的料理節目嗎?」
「有一集他介紹JERK CHICKEN的做法,我就把節目裡的對話拿來sample做成這首歌。」
我就說「好,做吧!」
概念實在是太kiang,我欣賞。也沒在意預算的事情,就直接拍拍旁邊正在看Youtuber影片的Sunni的肩說:「要不要一起做?」然後打開門,問正要洗澡的Johnny「要不要一起做?」
隔天醒來就後悔了,發現自導自製片要做的事情一籮筐,立刻陷入「不是4秒半耶是4分半…有錢請人嗎…我做得完嗎就這樣接了…好想要製片啊…」的焦慮。但是,聽一聽那很爽的節拍,就把這煩惱往肩後一拋,甚麼也不管了。MV的結構也好像本來就在那裡地瞬間作好了,腦中很多肉在晃的畫面也是立刻就敲定的。

事後證明這決定是正確的,因為每當下班後的深夜聽這首歌,像是穿上超人服一樣,覺得有第二任務的我充滿了創作的活力,就算白天受到什麼挫折也擊不倒我。
不過,雖然陸續找了團隊,白天工作、晚上畫MV的這種進度實在吃不消,卡在我這的前期製作出不來,其他人也動彈不得。一切大概到九月多十月回台灣,帶著鏡頭表去找了攝影彥翔,拍dancer小美的影片,才總算開始有眉目。





第一天開拍才去市場買全雞,結果全面缺貨,很沮喪地跟彥翔土下座道歉。第一天就只好先冒著雨把美麗的小美鏡頭拍完。

「我想要的排舞是那種有記點的鬼打牆~想到這歌就想到這舞!反則亦然!」貼了這個青蛙參考影片給她(大概傻眼)。
最後還是被小美編成美美的少女風格。

第二次學到教訓有提前去找全雞,跟老哥老爸去市場晃,很順利地找到一隻看起來很肥很美味的。當晚媽在冰箱見到那隻雞,不斷問東問西「這要做什麼啊?道具?什麼道具?拍完會帶回來嗎?不管怎麼樣還是可以吃吧!」我低頭不語。

於是就跟彥翔兩人在青田街開始了食物素材拍攝。當時只跟他說「我要的感覺是性感但又幽默!」一起研究怎麼樣才能對這隻雞進行一種很曖昧的按摩。但無論怎麼產生猥褻的手勢,最後都不及這個youtube影片低級:
雞我最後洗過兩次,還是帶回家給爸媽了。後面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問。

十一月多因工作緣故去了日本住了幾週,一邊開始剪輯各種影像素材。還記得有一週住在一家民宿,有時我會帶筆電在大廳剪輯(和式房間腰太酸…),各種Twerking的粉紅色素材看起來就像A片,每次民宿老爺爺走過來問我要不要喝茶,我都用閃電速度把視窗掃開,並感到不必要的羞愧。即使如此,老爺爺還是以為我是認真的好學生,每次都用筆電用好久,最後還送了我某神宮求來的鉛筆,「這對學業很有幫助喔!」我真心想要挖洞把自己埋進去。


在日本時拜訪了在法國認識的動畫師Remy,他看了剪輯版笑笑地說「好啊!來做。」然後非常犀利的問「你打算怎麼付你動畫師?」「一秒多少錢?」的日式動畫基本問題,令我心裡金甘苦,因為怎麼算我都付不出來…趕快打給製片33跟拿哥求救。但最後擁有黃金一般善心的大家不管怎樣都還是幫我了~耶比。(被雷劈)

後來終於Sunni先開始全職作畫,咻咻地就畫了幾鏡兩格一拍的,看起來很順暢,而我這邊還在做別的工作,進度持續卡住。雖然Remy和拿哥還是百忙中產了一些酷鏡頭出來(特效、字體那些的幫MV加了很多分),整體來說Slack就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緩慢進行,龐大的鏡頭表永遠都是很白…
直到一月有天我的案子暫停,待在家休息的我閃閃發光「好!來衝刺吧!」然後發現團隊的大家的時間越來越少,沒什麼預算的我也不好強留他們陪我衝這個遙遙無期的project,就決定停止接其他的案子,開始了一天畫十小時,掏心掏肺的旅程。白天有腦畫動畫,晚上沒腦就自己上色,日子很快就過去,還順便聽完「Friends」跟「How I met your mother」這種越寫越爛的肥皂喜劇(不能喜歡嗎),也並沒有覺得太痛苦。
說真的,雖然不斷反覆剪輯、修改,MV裡其實還是充滿了很多該改進、該加格數的部分(後來都不是兩格一拍了,被老師看到會被打爆吧…),每次重看都想閉眼…「但是永遠抱著這種自溺的完美主義,作品永遠不會做完!」這樣對自己大吼的我,勇敢交件了。

過程中Mo哥完全信任我的決定,也沒有做太多的修改,除了裡面高潮部分有句話ʻGod have mercyʻ(神保佑你)我想寫ʻLove and Mercyʻ(愛與仁慈),因為做出這樣的東西我怕提到神會遭天譴…後來兩人決定取中間值給他神的光芒fade out。最後他看完跟我說「我想要的就是這樣!」順利過關。
本來只是想分享一些幕後花絮,居然絮絮叨叨到現在。總之走到現在也是深深體會到業界的辛苦,能這麼放手去做的酷project還有錢拿,已經是每個創作者的夢想成真。
做完這部我又認份地回去做「超實用」的案子了,一邊肖想著下次會不會又有很酷的音樂人又找我做什麼很瘋的鬼東西…如果有的話,我會二話不說,再把深夜的超人服拿出來穿的。
(Plus a 靠譜的製作人。)
~全劇終~(什麼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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